002 你怕死吗-《以婚之名,赠尔深情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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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有什么是床解决不了的,如果有,那就换个更好的床,所谓一睡解千愁。
可这觉睡的并不安稳。
元宝梦到自己孤身一人走在海边,海天一色,烈日当头,身后有窸窣的摩擦声,一转身,便看到许许多多黑色的蛇,她停下,黑蛇也停下,她走,黑蛇也走,她怕极了,再转身,就看到贺东风与贺南羽并肩站在海水中央的一艘游艇上,好像他们在度假,而她在逃亡。
元宝拼命的挥手求救,东风却对她视而不见,倒是贺南羽,对她轻轻的勾手。
她不顾一切的跑向海里,焦急笨拙,她惶恐的向后望去,就见那些黑蛇也随她一同入海,比在沙滩上更恐怖的是,这回她都无法确定黑蛇与自己的距离,说不定那些黑黢黢的东西就在她的脚边游走。
水深了,她才想起,自己不会游泳,不断的扑腾呼救,最后惊醒时,已是满身大汗。
睁开眼的瞬间,她见到了比梦里更加恐怖的一幕——贺南羽跪在她的床边,竖起食指在唇边,教她噤声,嘴角露出神秘又诡异的微笑。
嘴巴上被贴上了胶布,双腿被人用布单紧紧缠住,双手也被绑住,却显然绑得不够用心,松松垮垮的。
贺南羽从背后拿出厨房用的大号量杯,一边笑着一边慢慢的从元宝的小腿开始往上浇上去,液体很快渗透布料,冰凉凉的。
随着贺南羽放下量杯,拿起打火机打开,火苗窜出,元宝不断的摇头尖叫,神经接近崩溃,鼻涕眼泪一把一把往下流,她挣扎着要起来,恨不得要跪下跟她叫妈妈,只要她肯放自己一条生路。
“别动,别发出声音。”贺南羽冷静的根本不像个病人。
元宝很怕,却还是乖乖听话,不敢动,可是身体仍在不断发抖。
“你怕死吗?”她问。
元宝眼睛一挤,掉了两大滴眼泪,点头。
“活着和贺东风你只能选一个,你选谁?想活着,就离开东风,想永远留在他身边,就要变成一座坟,那样你就会永远是他配偶,他的伴侣。”
元宝这回不答了,眼泪簌簌的落,她想活着,还想要东风,她想在东风身边好好的活下去,不求生生世世,但求今生今世。
得不到元宝的回答,贺南羽又拿起量杯,将里面剩余的液体全数泼在元宝的脸上,随后,将点燃的火机向她湿漉漉的脸庞靠近,笑容可怖,“元宝你说,要是我在你身上放一把火,你会怎么样?”
元宝拼命的摇头。
“我不会让你死掉的你放心,我会让你生不如死,就像我现在这样,我要让你日日都生活在煎熬里。”她的眼神又变得无害起来,神情难掩雀跃,似乎是很满足于自己的幻想,“我要让你毁容,体无完肤的那种,每一寸皮肤都烂在骨头上,让你未来无数的日子里,在这间房子里,以令人作恶的面目伴随着幸福的我和东风一同老去,你在他眼里会变得一文不值,一块恶心的肉泥,你说,这样的未来,是不是对得起我因为而遭受的那些羞辱?”
元宝绝望极了,贺南羽的形容让她怕到连呼吸都变得困难,一想到浑身焦黑的自己,想到有可能会被所有人用同情或嫌弃的眼神看待,她的人生不再有幸福和光彩可谈,她就想当即咬舌自尽。
活着,又没本事反杀打败敌人,去死,还没有勇气,元宝觉得自己真心是个窝囊废。
贺南羽嘲讽的笑出声,“贪生怕死。”
她什么都没做,关上打火机,淡定的转身走出元宝的房间,仿佛刚刚只是她同元宝闲话家常一般。
元宝飞快的挣脱手腕处的绳子,打开缠在身上的被单,撕掉嘴上的胶布,扑到房门处把门锁上,担心南羽会有钥匙,又推来置物柜和沉重的实木单人沙发倚住,她在沙发附近找了一圈手机没找到,就心急的走到落地窗台外,探出身子往楼下看。
只见贺南羽正蹲在她种植的小花丛前,慢条斯理的用剪刀去摧毁那些花叶,不慌不张。
“救命……”她哆嗦着小声叫了一声,接着,撕心裂肺的对着天空高喊到,“救!命!”
贺南羽拿着剪刀的手微微顿了一下,又继续淡定的摧残属于元宝的小花园。
婷婷先从别墅里跑出来,仰头看向二楼,“小少奶奶?是你叫救命吗?”婷婷见她不停的抹眼泪也不说话,心急一咯噔,叫救命应该从房门出去叫大少爷或者小少爷啊,怎么在阳台?不会是着火了吧?
她飞奔回别墅内,边往楼上跑边喊,“大少爷!小少爷!快救命!小少奶奶房间起火了!”着火了就要灭火啊,自从上回贺东弋的收藏室起火以后,家里布了很多灭火器,她扭头冲进洗衣房费劲巴力的抱起一个灭火器,重新往元宝住的房间跑。
贺东弋正在洗澡,封闭的空间加上流水声,导致他什么都没听到,是后来婷婷跑得近了,他才隐约听到走廊里有女孩子凌乱的惊呼声,匆忙的穿上浴袍,大步流星的往外走。
“你干嘛?”打开房间后,贺东弋看见婷婷正在元宝门外慌慌张张的拿钥匙开门,脚边还立着灭火器。
婷婷急的快哭了,“大少爷,这门怎么打不开,小少奶奶在阳台喊救命,怕是屋里起火了!”
贺东弋边走边吸鼻子,“起个屁火,一点味道没有。”
嘴上这样否定,心里还是有些慌,他夺走婷婷手里的钥匙,开了半天,发现有人在里面把门堵上了。
他用拳头暴力的锤门,“元宝!开门!”
元宝楞在阳台半天,没给他回应。
贺东弋直接去打开元宝隔壁房间的门,飞快走到阳台,这回,清清楚楚看到了现在一步之外另一个阳台的元宝正在抹着鼻涕发抖。
“你搞什么?你房间着火了?”
元宝被这么一问,哇的一声哭出来。
贺东弋微微一怔,攀出栏杆跨到元宝那边,先瞄一眼她的房间,什么都没发生,只有沙发柜子堵在了门口,便顺手将头发湿漉漉的元宝拎进房间,“怎么了你?发生灵异事件了吗?”
元宝哭够了,指了指楼下的贺南羽,又指了指自己的头发,抽噎道,“大大大大……”
“尊称可免,不用大了,直接说。”
“贺南羽那个疯子!要弄死我!”她捂住眼睛含糊不清地哭诉。
贺东弋挑了挑眉,顺着刚刚元宝的手指往楼下看去,贺南羽正安安静静的蹲在地上摧残祖国的花朵,“她怎么谋害你的?跟容嬷嬷似的拿针扎你了?”
“她把我绑住,往我身上倒汽油还是什么的,要烧死我……”
贺东弋皱眉,良久无语,“她绑你的时候你怎么不知道?按她的性子,说要烧死你就真的会烧死你,你是怎么说服她放了你的?”
“你怀疑我在诬陷她吗?我可没疯……”
但愿你是没疯的,贺东弋在心里想,爱情这个东西太可怕了,谁都有可能为了爱情疯掉,虽说现在的贺南羽确实可能做出杀人放火的勾当来,可当下这副场景,可真真不像元宝口述的那样。
他拍拍元宝的肩膀,耐心安慰,“我在这呢,没事了,别怕。”
他搬走堵在门口的沙发和柜子,刚一开门,已经为救火准备就绪的婷婷就拎着灭火器冲进来,“我来了!小少奶奶别怕!”
呲呲两声,贺东弋被无辜地喷了一身干粉,他郁闷地摸了一把额头,瞪得婷婷心里直发毛,“你就跟着添乱吧你!”
他扭头去浴室拿来一条毛巾,在沙发前的地板上沾了沾,那里刚好有留下的不明液体,放在鼻子前闻了闻,没有任何味道,于是走到门口让婷婷找来打火机,站在走廊里对着蘸湿了的毛巾角点燃。
一点燃烧的迹象都没有。
他压低声音靠近婷婷,问,“南羽刚刚来元宝的房间了吗?”
婷婷认真的回忆一番,摇头,“应该没有吧,我进洗衣房的时候,大小姐就在那摆弄花了,我还劝她别把小少奶奶的花弄坏了,小少爷该不高兴了,她也没听我的呀,我就去洗衣服晒床单,我出来的时候,大小姐还在那弄花呢……”
贺东弋长叹口气,顿时觉得焦头烂额。
一直在卧房休息的贺东风不是没有听到元宝的呼救,他房间的窗半开着,元宝的声音很清晰的从窗外二楼传进来,他当即慌张的跳下床,却意外的撞在门框上,当即撞得眼前发黑晕头转向,他想了想,自己什么忙也帮不上,还是静静的等消息就好。
他靠在门上慢慢滑坐在地面,修长的手指微微发着颤,慢慢的抚上自己的双眼,接着,又张开五指在眼前晃了晃。
看不清,什么都看不清,只有模糊的肉色影子。
是的,他看不到东西很久了,那场绑架案里,他被伤双目,一觉醒来之后,看什么都只有模糊的影子。
下床时会像个孩子一样摔倒,喝水推翻水杯,找不到衣服在哪里,磕了无数青紫,这些都让他极具挫败感,好端端一个人,突然之间就成了废物。
随着他的味觉与嗅觉越发的敏感,他才慢慢接受这个现实。
贺东弋敲了两下门没得到回应,便径自推开门走进来,东风正倚窗而立。
这里是他能够最清晰听到元宝房间里动静的地方。只可惜元宝那几声呼救之后,楼下便基本安静下来,他无法从只言片语中判断出发生了什么事情。
“你这么淡定。”贺东弋抱着铁皮糖果盒,撕开糖纸将一颗糖扔到嘴里含着,“元宝闹那么大的动静,你都不急不躁,不闻不问。”
“到底发生什么事了?”东风侧身对着他,目光落在窗外,强烈的光线落在他的眼睛里被散成一小片微弱的白色,并不刺眼。
“元宝说贺南羽要烧死她,可我连丁点火星都没看到。”贺东弋嘎嘣嘎嘣的嚼着嘴里的果汁硬糖,“元宝和南羽,这两个女人,你最终要舍一个,再说她俩再这么折腾下去,我不用吃糖也够牙疼的。”
东风没有开口,贺东弋也早已习惯了他的冷淡沉默,尤其是经历了上次绑架事件以后,这孩子就跟中邪了一样木讷,他不以为然,抱着糖盒子正要走,又回身问,“你的眼睛,元宝……”
“别告诉她,她还不知道。”
贺东弋玩世不恭的笑了两声,那放荡的模样简直不正经到过分,一点也不像个快要四十岁的大哥,“行,听你的,你是祖宗,我呢,长这么大,只见过装病装瞎的,还没见过装没病装火眼金睛的。”
他关门离开,东风又在窗边陷入良久的沉思。
他想着,如果时间能在这一刻永久的停留也很好,生活不喜不悲,没得到什么,也没失去什么。
晚饭之前,贺东风听到楼下传来叮呤咣啷的声音。
元宝跟婷婷将房间里所有沾上不明液体的东西全部换掉,贺东弋说这应该是水,可应该不应该和到底是不是那是两码子事儿,她只知道这豪门深似海,谁想到弄不好还是火海。
元宝请人来更换门锁,钥匙全部归她自己保管。原本她还打算将所有的窗户都封死,在婷婷的提醒下,意识到万一发生什么意外,窗户还可以作为逃生通道,便又叫人将封死的窗户重新拆开。
元宝吭哧吭哧的抱着一罐灭火器放在门后,想了想,又挪到床头,却又觉得不妥,正在纠结灭火器该放到哪里才最能救命时,婷婷进来告诉她东风找她。
元宝连忙捋了一把头发拔腿就往东风的房间跑,风风火火的推开门便问:“相公,你终于想我啦!我等得花儿都谢了!”
“元宝,你在胡闹什么?”他冷冷地问,“你让人把房间的窗户封死了还摆了一堆灭火器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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